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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儿》影评

六爷是我们心底的六爷


规矩是我们都在说却没人办的规矩



1



昨天中午趁着午休的档期，插空把《老炮儿》看了。这两天到处都是这部电影的观后感和影评，一篇篇的深度好文，逼着我赶紧把电影看了，然后再逼自己一把，换个角度，也来写两句。不然连炒冷饭的机会都没有了，岂不是要饿肚子。




第一眼看到冯小刚提溜着鸟笼子出来，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话说还是07年的时候，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有一段时间每个周末就是宅在家里磕碟，看电视剧，那时候的盗版碟都是压缩的，一张DVD里能压进去25集连续剧，5块钱一张，基本10块钱就能看一部完整的电视剧。具体看了多少部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有两部至今还记着，《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和《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想起的这个人就是《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的一个角色，叫冯裤子。来一张正面照，为什么会想起来，估计也就不用多解释了。从演员到导演都对冯裤子说，你这个角色的原型就是冯小刚。







骗眼泪的老炮，不着调的世道








电视剧的导演叫叶京，演员有佟大为，文章，白百何，陈羽凡，是不是觉得挺多大牌，不过那时的文章还是个雏，一脸的稚气，白百何也不是羽凡的老婆，更不是现在的“40亿姐”。而在电视剧里，所有主角的身份都是部队大院的孩子，而这个冯裤子是里面最不受待见的一个，总叫人“踩乎”着，动不动就憋着一肚子委屈哭一鼻子。至于电视剧讲了什么，读过王朔的小说，看过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后，这个电视剧算是弥补了电视领域这一题材的空白。



2.



扯远了，还是回到电影。



老炮儿是个爷，有血性讲道义，但又对这个世道横竖看不惯的北京大爷。影片里处处在强调爷的规矩，爷的理儿，胡同里是他的地界，他的规矩在这里也有了一股子魔力。小偷，城管，迷路的小年轻，都服他的理儿。



可也正是这个规矩成了老炮儿的枷锁。他为了儿子走出胡同的时候，那个他不理解的新规矩就把他缠得死死的。可他认死理儿，他给天桥底下乞讨的学生钱，他臭骂看人跳楼瞎起哄的，他听不懂恩佐法拉利，三环十三少，但揣着糊涂装明白也不能丢了爷这个份。观众就这样被带着，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爱上了老炮儿，慢慢被他征服。



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一个成功的人物身上一定是有一种稀缺的魅力。自己身上没有，又无限向往，可以满足自己的幻想，并沉醉其中。六爷是这样的人物。可是我不得不说，有好几次，我都出戏了。



一个惯偷拿了钱扔了钱包，会因为一个提笼架鸟的胡同大爷的一句“你试试能不能走出这个胡同”就真的把身份证给人寄回去吗？



一个城管队长，被小贩推了一下时回了一耳刮子。真会忍了一大爷主持正义的拍脸蛋子的提醒？



六爷是我们心底的六爷。规矩是我们都在说却没人办的规矩。六爷身上被赋予了一个神圣的光环，他代表了民间的正义与百姓对道理的忠诚。这些我们现在几乎都忘了。而且，连信都不再相信了。



想一想，如果这些个事不是六爷干的，而是一个街边摊煎饼的大哥，或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小白领做的。你还会不会迷恋这个人物？你的答案会告诉你，你的三观有没有跑偏。



六爷终究是一个理想中的人物，他曾经存在过，可是现在，已经消失在老北京残破的胡同里。



3.



电影里有一处我落泪了。张学军抬头看见儿子的那一眼，眼眶中充溢着泪水，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却于那一刻凝固。在这之前，这个人物满身的牛逼气，此时全化为绕指柔。冯小刚的表演了无痕迹，不用力，不借力，不必抽动嘴角，不必哽噎咽喉，鼓气太阳穴的血管，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个。可是在看到这一幕时，却很难不被巨大的父爱力量侵袭而触动掌管泪腺的神经。



管虎说，这是一部讲道理不讲故事的电影。没错，如果讲故事，这是一个表达父爱的故事，这样的主题对观众是没有吸引力的。也无法成就一个父亲的角色。可是六爷嘴里的理，说到底还是一个情，救闷三是兄弟情，救儿子是父子情，惟一亏欠的就是红颜之情。许晴演的霞姨是把六爷当偶像来敬，六爷也知道，但爷是不把女人的情太当回事的，在爷这里，男女之情只能是霞姨对六爷，六爷对霞姨的，那得叫做义。



说得这忍不住插一句，我心中霞姨的第一人选还是宁静，许晴的北京熟大妞还是缺少了些火候。如果选了宁静，这部电影真的可以令人神驰到《阳光灿烂的日子》的二十年前。



4



除了冯小刚，电影里演的最好的是那只鸵鸟。从《斗牛》到《老炮儿》，最佳男配角一直是人类的好朋友。



一只鸵鸟在大街上奔跑，六爷在喊“跑，跑”，这一幕的象征意义令这部影片有了艺术片的气质。当一个骑着二八大卡，穿着将校呢，背着日本刀的北京爷，出现在街头时，是没人会注意他的，更没人会想到，他要赴一场舍命的茬架。可获得自由的鸵鸟在奔跑时，它却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鸵鸟又与六爷有着一股神秘的联系。它在奔向自由，六爷又何尝不是。



5.



当六爷痛苦地执刀前行，最后扑倒在冰面上，影片的第一个镜头给了官二代，那一滴眼泪欺骗了全世界的善良。但就像我们愿意相信一个胡同大爷可以说服小偷，摆平城管一样，我们也愿意相信一个官二代的眼泪是真情流露。最后一幕，老炮的精神在整部电影里年纪最小的弹球儿身上得以继承。电影成功了，我们的泪被骗了下来。可这个故事讲的理得记住，就算“这世界，不是你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想象到的”，我们也终究要明白“咱虽然是小老百姓，但有些事，咱还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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