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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佰》影评：都是看客



想必大家都熟悉这么一首小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是诗人卞之琳于1935年创作的一首哲理诗，诗人通过对“风景”的刹那间感悟，涉及了“相对性”的哲理命题。

诗人将人生哲理与诗歌意象相融合起来，表现了自己对宇宙和人生的探求；在技巧和形式方面，诗人融合了传统意境和西方象征主义艺术手法，形成了自己的现代诗风。

好了，咱们暂且不谈这首名为《断章》的诗。因为，今天要和大家聊的是电影《八佰》的观后。至于为什么想起这首哲理小诗，我想大概不是因为它的哲理性，更多的是因为相对性。楼上与桥上的相对性；人与人之间的相对性；梦与现实的相对性；月亮与窗户的相对性......总之，我认为，相对性来源于一位看客的心态与意境，无论作者还是作者诗中虚拟的人和事物，他们都是对方的看客，而我们作为读者，也是这个作品的看客。

实际上，看完电影《八佰》后，一个词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中，它便是“看客”。


01

    在苏州河南岸，垃圾桥下端，就是影片中给我们展示的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公共租界。这一边，是整个四行仓库保卫战的亲历看客。这其中有各国记者、达官贵人、学生、帮会、戏子、阿三等各色人等。随着剧情的不断深入，镜头的不断切换，这些看客由身处其中，事不关己逐渐变成了深入其里，从一个个看客变成了“八佰”中的一员。刀子舍命飞跑送电话线；女童子军杨慧敏枪林弹雨泅渡过河送旗；赌场老板拿出吗啡送往前线救治伤员；大学教授被婆娘骂的枪都不会开而情急之下对日军连放数枪；以及到后来戏班班主擂鼓助威的节奏与影片最后加上的动效合二为一时的高度契合，完美诠释了一个个看客的蜕变，从而成为“八佰”中的一员。电影所运用的技法，让我们这些看客在不经意中，被感染、被转化、被感动、被泪目，起承转合中没有一丝痕迹，合情合理，顺理成章。虽然每个场景的戏略显碎片化，但绝没有里出外进跳的感觉，导演的叙事手法，后期剪辑手段的确了得。的确不是在装饰别人的窗，更没有装饰谁的梦。因为，影片中所要表达的是，此刻的你就是站在垃圾桥上的人。

02

       影片中的看客，不只以上。

还有就是在空中飞艇上各国的观察团和送手谕来的南京政府特使“黄晓明”们。

没有去还原历史，真不知道这个承载各国观察团的飞艇是否真实存在。它飘来飘去，在日军和国军的枪林弹雨中穿梭，和日军的轰炸机擦身而过，画面的冲击力着实惊骇。不过各位看客不必担心，我想导演不会让这艘飞艇坠落的，因为这些国际观察团在当时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才是真正的看客。他们的目的是看看日本能否对英法租界开打。其次，看国军是否是在真正的抵抗？是如何抵抗的？也真是让这些看客操心了，从1937年“卢沟桥事变”起，抗战是八年，如果从1931.9.18事变算起，抗战就是十四年。如果西方各国在这十四年中，能从正义的高度去考量一个国家的主权，而不去考虑在它国国土上俄国的利益、德国的利益，不惧怕日本的法西斯暴行，想来就不会有当下的四行仓库保卫战，更不要提之后的南京大屠杀和重庆大轰炸了。当然，我们不能指望这些看客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国际歌》唱的好，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

话不多说，回归电影本身，影片中有画外音传来，“你们当年东北军几十万人被2万日本关东军赶出东北”......

细思量，从1931年开始，不正是这种看客的心态，才造成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的局面吗？蒋某人一直在等待布鲁塞尔会议的结果，总是希望得到国际社会的调停。于是，守四行仓库内的一个师变成一个团，由一个团变成一个营。当特使对谢晋元讲出那番肺腑之言时，我们才发现这么一件伟大的事，在权利、利益面前变得是那么轻佻，只不过是在苏州河岸上演一出沪上滑稽戏。主演们是用血肉之躯的肢体作对白，看客们却是用嘴尖牙利、刀攻笔伐对剧情的发展结局下着早已知道的定义。

时间回溯到120年前，也是庚子年，当八国联军用船坚利炮敲开大清国门时，有这样的记述：好多国人为洋人带路，抓捕义和团，帮助运送给养。民众认为，大清朝是皇帝的大清，朝廷是太后的朝廷，大清之事，与我何干？洋人给钱，我只要吃饱饭过活就好。

呵呵，看客。



03


  《八佰》中对端午、瓜怂、老铁、老算盘等一干人的刻画已深入人心，看过的人，想必一提起这几位，头脑中的形象一定是鲜活灵动的。实际上，他们也曾经是看客，也想一直做个看客。怎奈，在以这么宏大的历史事件为背景的一出大戏里，每个人的命运并不是能由个人所能主宰的。当然，他们从被动转为主动，从看客变成主演，这期间的心路历程，在此，我就不多着墨了。

想要说的是影片中对几个动物的刻画，倒是让人记忆深刻。所表达出的寓意，耐人寻味，有必要做一下探讨。

首先是一群乌鸦。

电影中不断听到乌鸦的叫声，配上谢晋元那句话：“这里是地狱了”。它已经预示着这场战争的结局。反观河对岸，却是天堂。赌场老板豢养的一只白色孔雀，在电影中的惊鸿一瞥，着实亮瞎了许多人的眼球。这象征高贵、吉祥的大鸟在影片中的出现，的确给对面的暗黑的画面又加重了几许。不过，愈是如此，它的出现，让人不禁想起这么一只富丽堂皇的大鸟，不过也是被禁锢在笼中罢了，被人把玩、戏弄，实则暗指租界里的人只是有限的享受所谓的自由，同时，又让人联想到“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主要是想说这匹白马，伊始，一匹白马惊恐不安的在战场上狂奔，随后在小湖北的抚摸下它稍显顺从、安静，从一开始的慌乱惊恐到战场上的无畏驰骋，白马的蜕变，也是影片暗喻战争对人的历练。贯穿的白马，是八百壮士的不灭英灵。寒鸦栖树，闻者心惊。片中白马最后又挂彩重回，着实让人心情为之一振，它曾驮着谢晋元的身躯，也承载着抗战勇士的宿命，最终象征性的替换了影片里那片模糊的旗帜。

影片中，有两次的场景比较突兀。就是剧中赵子龙披挂整齐，跃马持枪的武生画面，镜头从其身后游走，然后俯视前面敌人的阵营，仿佛常胜将军骑着白马七进七出，杀得曹营人仰马翻，这两个画面的应用，貌似与电影本身没有关联，但留给观众的却是无限的遐想。那就是面对百万雄兵，对子龙将军的英雄气魄、英气逼人的画面营造，更是对坚守四行仓库将士们英雄主义的集体升华。

以上对三种动物的刻画，实际上我倒是认为是导演给各位安排的看客。由此想开去，赵子龙将军怀揣阿斗过当阳桥后，有三将军翼德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看客”，在树林中布下疑兵阵，喝退百万曹兵，让河水倒流。我们真真地需要这样一位智勇双全，胆大心细的“看客”。

这事聊得有些远了。



04

视听艺术，不能只是看客，也应有听者。最后，说说本片的音乐。

《夜莺》自不必说了，俄国著名作曲家阿利亚比耶夫的经典之作。女歌手Eva在窗前的花腔演唱，惊艳了无数人。尤其是在河对岸，反差如此之大，倒是为影片增色不少。这首《夜莺》是阿利亚比耶夫在狱中写给爱人的。

在战争的阴霾下，亲人和爱人永远是每个人身上的软肋，是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支柱，是最坚固的铠甲，是王千源（羊拐）所说的下辈子一定尝试的信念。

倒是剧中姜武独自坚守阵地，在天台上唱的一段京剧《定军山》，让人耳目一新，荒腔走板的调调，但气势如虹：“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这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嘶吼，把一个瓜怂看客彻底转化成一个铮铮铁骨的中国汉子。

影片的最后，伴着片尾字幕，波切利和那英的《苏州河》歌声响起。这首歌着实不敢恭维，伦德里小调改编，似乎又听到了《You Raise Me Up》这首歌的痕迹，听起来两个人不是在一个录音棚录制的（声场不对，个人判断），总之，不是那个味儿。

絮絮叨叨，啰里啰嗦，戏里戏外，天上地下......





05

曲终人散，剩下了

你

我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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