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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汾河湾》观后感

来源:http://www.guanhougan.cc作者:观后感时间:2018-08-11 10:48阅读:
戏剧《汾河湾》观后感

人的记忆存储空间有限,当担心记不住所有的时候,就只好先记住第一次,而文字就是一个很好的媒介。《汾河湾》是我第一次在剧场看瑜老板演出,虽然是一个小白,有些担心自己写得不准确,但还是想写一写,因为感受没有对错。
我首先想说一下,艺术的雅俗共赏性,一个好的艺术就是能够满足不同欣赏群体的趣味。在这一点上,瑜老板表现的很好,戏前的导赏动画是一个极具时代色彩的方式,流行又搞笑,很符合新进剧场的年轻粉丝,当然也不排斥老戏迷。按说老戏的演出过程应该让懂戏的人更加尽兴一些,但其幽默性让每个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坐在我旁边的两个小孩子。当然,如果是《沙桥饯别》这样的戏,新粉可能还领略不充分其魅力。
冲突是一个戏剧必不可少的东西,对于中国古典戏曲也是一样。《汾河湾》这出戏,从戏剧冲突上看,开场上台的是柳迎春和薛丁山,薛丁山以凶梦为由推脱出门打雁,这是一个巧妙的伏笔。而后薛丁山在母亲的劝说下不得不背上弓箭和鱼鳔出门,在汾河湾,我们的男主角薛仁贵出现。帐内一声“马来~”,高亢有力,满座皆报以碰头彩。薛仁贵眼见薛丁山小小年纪便能一箭射双雁,未曾想山上突然出一猛虎,惊慌之中射死了薛丁山,原是好意却害了性命,但到底是一介武夫,转身就跑了啊。如果是熟读圣贤书的文人,总不至于这样吧。跑到了柳家村,路遇一像其妻的妇人,便向其问路,认出妇人正是柳迎春,玩心顿起,想着出门在外这么多年,不知道她对我是何心意,不如试探一下,大概早就忘了被自己射死的孩子了。试探这一段的说辞与《武家坡》有些相似,都是假意说带来了家书,又说女主丈夫欠银未还将其卖与自己,但不同的是,《武家坡》有二人大段的唱,比如脍炙人口的“八月十五月光明”,在动作上试探程度也已经到了骚扰的阶段,是真正的调戏,显得薛平贵有些浪荡;《汾河湾》则是以不多的念白为主,二人也没有肢体上的接触。我以为,《武家坡》一戏的戏剧冲突就在于坡前的调戏行为,而对于《汾河湾》来说,这一段试探只算餐前小菜,其冲突线很多,尤其是发现男鞋,又明晓鞋的来历之后,开始与前面的伏笔接上。
从情感上来看,《武家坡》虽然结局是大团圆,但是总有一种浅浅的悲伤贯穿其中,王宝钏是相府之女,出身高贵,饱读诗书,薛平贵是贫苦书生,两人不顾层层阻碍走到一起本就很悲壮,但新婚不久薛平贵又随军而去,十八年来王宝钏一人苦守寒窑,无以为依,同有“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心情,但柳迎春就相对好了很多,丈夫虽离去,但给她留下了一个儿子相伴,母子也算勉强度日。王宝钏十八年的孤苦,不仅仅是肉体,更是精神上的折磨,于是一直环绕着难以隐去的悲伤也说得通,记得有一次,我看到王宝钏念到那两句“ 后面若是有路,你也就不回来了”的时候,竟没忍住流眼泪了,再加上我看的是一直是程派的王宝钏,程派唱腔低回婉转,我又觉得其很适合唱苦情戏。《汾河湾》虽然有薛仁贵失手射死自己亲生儿子的桥段,按理说是一出悲剧,但是看全剧的时候,这种“悲”的色彩被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喜”,那这“喜”从何来呢?就是从薛仁贵进寒窑开始算起。薛仁贵在一看柳迎春慌张的跑回窑,立马追上去,在窑前表明身份,唱了一段此戏最精彩的“家住在绛州县龙门”,窑内的柳迎春坐在抵着门的凳子上,听着这些,心中是喜的。于是开了窑门,薛仁贵正欲进门,没想到头碰在了低破的门上,内心一阵嫌弃,低了头进去先掸掸灰。然后就是戏曲中男人犯错的常用伎俩,左瞧瞧西看看求原谅,未果,就使出必杀技——下跪,让人立马就想到了王有道,但王有道是真跪了,柳迎春美舍得薛仁贵挨地,立马搀起他。久别重逢的两人对坐相视,看着彼此容颜已老,二人发出“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白了头”的感慨,但多是打趣的意味,并没有青春易逝容颜不再的悲哀。在《武家坡》中,也有这样一句“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心中话应该很多,比如这十八年对对方的思念,比如你走以后我如何度日,但这些悲情的话柳迎春都没说,只问薛郎在外十八年,觅得了什么官职。二人互相开逗,生气了开对方父母的玩笑( 关于“龙头山”“马头山”、“凤凰山”和“穷苦山”的争执),但男的始终争不过女的,毕竟女性在无理取闹 这一点上始终走在前列。薛仁贵和许多男的一样,讨好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稀奇玩意儿给柳迎春看,柳迎春坦言,“你有什么好玩意儿,无非是马刷子马嚼子马鞭子......”在这一段非常夺人眼球的是二人的动作神态和表情,窑内的这一段表演就是放在现代也很贴近日常生活。而且看这出戏,一定要买前排票才看得仔细。薛仁贵一路风尘回到家中,自是饥渴( 字面意思),柳迎春拿来茶,嫌污浊,拿来鲜鱼羹,嫌腥臭。然后就有些困,柳迎春面带春色说了句“我好做一做夫人~嗯~~”就去打扫内窑,话说饱暖思淫欲,薛仁贵腹内还是饥饿的,没顾得上 夫妻情趣,哪来的什么淫欲?一看柳迎春这副样子,他心内一惊,莫非她有人了?就像很多多疑的男子一样,开始找她出轨的证据,出门左右观望一下,又进来东翻西翻,果然找了一只男鞋,大喊“柳氏,柳氏,你与我滚了出来”,这时候,瑜老板把那种发现自己老婆奸情时的既怒又惊的神态展现的入木三分。柳氏手里还拿着打扫的工具,着装与前面有些不同,门道我还不清楚。薛仁贵二话不说就拔剑就砍,再次证明他就是一介武夫,薛仁贵三连“你就是与我死”,柳氏不明所以一脸无辜,死也要死个明白吧?薛仁贵气嘟嘟地不想多说,“你就与我糊糊涂涂的死”!既然柳迎春不见棺材不落泪,薛仁贵一把扔出男鞋,柳迎春一看就乐了,“你就是为这个穿鞋子的生气?”“我不为穿鞋子,难道还为穿靴子的不成?”说着伸出自己的靴子指着。柳迎春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守了寒窑十八年的单亲妈妈,她更像一个顽皮的年轻女性,又开始逗他,说什么靠这个穿鞋的吃饭度日,还和他一起睡觉.....这时候的薛仁贵已经气得快要说不出话了,仔细看的话,瑜老板不仅将一个气急败坏的男性在语气动作上演得出色,我相信她是走进了角色的,她所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演绎,更是成为角色,如果说,动作表情可以演,台词可以模仿,那有一点一定不单单是靠演的,那就是人在特别生气的时候,胸口会起伏。我看到的薛仁贵就是坐在那儿气得一抖一抖的。柳迎春一看逗得差不多了,便说出二人还有一个儿子的实言,外出打雁还未归来,薛仁贵这时想起在汾河湾被自己不小心射死的少年,便赶忙问儿子去哪儿打雁,听柳迎春说“汾河湾”,薛仁贵心存侥幸小心翼翼地问还有孩子能一箭射双雁吗?柳迎春骄傲地说只有咱家儿子有这本事,这时薛仁贵双眼一抹黑就吓晕过去了,柳迎春还傻傻地以为是乐晕了。在窑内的这一大段表演中,细节拿捏精准到位是两位演员最出色的地方,演技过人,抑扬顿挫的念白也很有趣味,俩人在对视时,眼神中有嗔怒也有爱意。
在细节表演上,记得之前有人跟我说,瑜老板演戏全程是一个表情,我真想把他喊过来看看这出《汾河湾》。
在人物形象上,王宝钏是内敛的,是含蓄的,而柳迎春是活泼俏皮具有市井气息的,二位男主,关于谁更渣的问题,在我看来是薛平贵。同是在外十八年未回,薛仁贵起码是惦念着妻子的,薛平贵就不一样了,王宝钏丢下优渥的生活环境跟着一穷二白的他,他将其留在寒窑,留几担老米就杳无音讯,在西凉有美人在怀,若不是收到血书,怕是在温柔乡里早就忘却结发妻子王宝钏。在窑前调戏的那一段更是渣的不想说什么。回到家中,王宝钏说自己过的苦,他就说我不是留了几担老米吗,再说你可以找你爹啊,原谅我真的想打他。薛仁贵虽然句句与柳迎春斗嘴气她,发现男鞋之后还要拔剑砍她,但这些很合理,也正能体现出来他的真情,因为在乎,所以怒不可遏。
最后说到我自己的观戏感受上,《汾河湾》在演出之前,就看了瑜音社的小灶,对剧情有了大致的了解,在加上瑜老板的导赏直播,对于戏中精彩的点更是有了一些认识。在去上海的前一天晚上,我在西塘的一间民宿里,想着要不要看一下其他版本的《汾河湾》再熟悉一下,于是打开b站,看了同时余派的凌柯的版本,但看了一半就睡着了。于是作罢。旦角儿的美是体现在举手投足之中的,一个碎步,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为之倾心。田慧姐姐和瑜老板虽是首演《汾河湾》,田慧姐姐虽然说自己很紧张,但在台上,在幕布拉开的那一刹那,展现在观众眼前的只是柳迎春和薛仁贵。其余在唱腔和念白上的好或不好,作为一个小白,我自是不敢妄言,只能说,京剧果然是剧场的艺术,是角儿的艺术,只有在剧场里,才能充分领略到其魅力之所在,因为对于艺术来说,实践积累是极其重要的,看无数的文字理论,在网络上说千百次的“喜欢”都不如到剧场里的一声“好”。起初喜欢瑜老板不是因为她的艺术,但多多少少是因为她的艺术家气质,所以,不管她有多少种身份,有多少次跨界尝试,我最最喜欢的,还是她扮着戏站在台上的样子。从上海回来以后,朋友跟我说,怎么样,花了你半年的积蓄,可算是圆了一个心愿。买了三张戏票,加上三场来来回回的车费住宿费,大概花去的不止我半年的积蓄,讲真,粉了瑜老板以后我明显感觉到 自己变节约了。心里就想,这哪是一个心愿呢,《汾河湾》这只是一个起点,而我显然意欲未尽,以后的每一次演出都不愿意错过, 要是她能唱到八十岁就好了。 观后感 http://www.guanhougan.cc/fanwen/1175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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