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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不二佳


《繁花》拍了三年，我看了三个月。落幕当天，我在家默默地调了一杯龙舌兰，就当是矫情的告别，和宝总、和汪小姐、和玲子、和李李、和这部剧有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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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一个普通的下午，当我再听到王菲的《执迷不悔》，内心却波澜万千，甚至红了眼眶。无限风光的黄河路好像在平行时空里未完待续。



每个人都只活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常态生活，原本就是一个起起伏伏的动词。浮浮沉沉但终会归于平静。



我没看过原著，只针对剧版，那些我看到的极致的画面以及90年代上海饮食男女在时代变迁中的“苏州河勾当”以及“黄浦江生意”的构建，记录我的感受。




01

你可以永远相信王家卫



在看《繁花》之前，我其实是捏了一把汗的，因为这是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也是王家卫导演的首部电视剧，我怕自己期望太高，最后会有失望。



看了前几集，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但看完整部剧，却很久都挥之不去。



王家卫的风格是什么呢？有人说：它就像是安静的告诉了你一个故事，然后留你一个人安静的难过；有人说：它介于古典主义与形式主义之间；有人说：它是具有浪漫、禅意和悬疑元素的文艺风格……



我觉得是极致的影像美学、独特的精神气质、清醒的旧时情怀。




《繁花》中的画面构图和光影艺术自然不用多加赘述，每一帧都极具美感。同样让我享受的是这里没有多余的镜头和台词，尽是“王家卫式”的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



句句不提爱，处处都是爱；句句不提遗憾，却处处是遗憾。



在我的世界里，成年人对爱和遗憾的确很多时候无法非常坦然的用语言表达，甚至关于情怀也不愿提及更多，反而是埋在心里，哪怕生根发芽，也会尊重客观的东升西落，随着时间的洪流，在茫茫人海中，日复一日，一笑了之。



王家卫导演有一种独特的腔调。从宝总的西装三件套到和平饭店的英伦套房到这里的每个主演都有自己派头，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体面和“自我”，行事作风也充斥着情义二字，这种腔调我更愿意理解成是王家卫的美学依托。



这部剧的成功也在于导演的选角非常成功。游本昌老师就是爷叔，胡歌就是宝总，唐嫣就是汪小姐，马伊琍就是玲子，辛芷蕾就是李李，范湉湉就是卢美林……反之亦然，连配角潘经理和范总，也让我觉得，只能是他们。



整个故事线、人物个性的表达，配合着一首首经典的粤语歌，每一幕诠释的不仅是黄河路的故事，也是导演的旧时情怀的淋漓展现。把遗憾演成经典，把沧桑演成珍贵的旧时光。



02

那些充满宿命感的台词



关于改变，爷叔说：“能够最快改变一个人命运的，就是土地和股票”。



关于时代，爷叔说：顺势而为。天气不会一直好下去的，人不会一直占上风的。



关于处事，爷叔说：“做生意首先要学会两个字，不响。不该讲的、说不清楚的，没想好、没规划的，为难自己、为难别人的都不响。做事情要留有余地”。



关于爱情，《繁花》里讲：“男女之事，缘自天时地利，差一分一厘，就是空门。”回到剧情里一个最俗套又不能避免的问题：宝总到底爱谁？这个问题一直以来让观众们争论不休。



我曾问我的一位男性朋友这个问题，他觉得是汪小姐。我也曾问过我的一位女性朋友，她的回答是前期是雪芝，后期是李李。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最终我也没有确定的答案。



我更愿意相信，人不会一生只为一个人心动，感情是一件复杂的事，有时候甚至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宝总爱的人，毫无争议的也许只有雪芝，只是在雪芝那里，他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一个。雪芝过后，他再也无法义无反顾了。



玲子于宝总而言，更像亲人。玲子爱财更爱阿宝，当她意识到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后，她重新开张了夜东京，这爱情并不遗憾，因为她找到了更好的自己。



但是汪小姐和李李，我觉得宝总都动了情。只是李李和宝总之间，终究隔了一个“陈珍”，最后A先生的镜头之所以是胡歌演绎，我的理解是：李李对宝总动了情。



只是李李可以动情，但陈珍不行，她无法背叛A先生和那种信念，她的经历，或许早已注定了遁入空门的结局。




感到意难平的唯有汪小姐。



雪芝入场时的旁白是：在认识汪小姐之前，我曾义无反顾的爱过一个人。陶陶说宝总那么伤心，他这辈子就见过两次，一次是失恋，一次是放汪小姐鸽子那次。我觉得这是两处很明显的暗示。




印象中最深刻的一个场景是：宝总替汪小姐当众挨了卢美林一个耳光，然后马上转身嘴角微微上扬安慰着的充满了心疼和愤怒汪小姐。



汪小姐也曾舍命跑去救宝总，那种害怕失去的情愫，让她见到宝总后嚎啕大哭。宝总做尽了能为汪小姐做的一切，却最终也没有迈出那一步。



排骨年糕从来都不是生意。至于为什么没有赴汪小姐的约，我想到一句很非主流的一句话：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宝总对感情是没有自信的，热烈的、纯粹的汪小姐，就像当年的他自己。



03

我是我自己的码头



《繁花》收官，在阅历千帆后，每个人都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戏外的我们也在自己的生活里奋勇前行。



时代列车的全速前进带来了前所未见的风景，也将一幕幕人间悲喜聚散抛在身后。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征。



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每个人都在时代的洪流里历经悲欢，而后去成为更好的自己。



我想我会一直记得风雨里的汪小姐，吃到苦头的她在凄风苦雨的虹口码头大声喊：我是我自己的码头。



我非常理解后来的汪小姐，在宝总没有赴约后，她始终不接受他的任何帮助，她想为自己争口气，想让大家看到，没有宝总、没有27号，她也是能够被人尊重、事业有成的汪明珠。




她做到了。当她大声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不再是囿于排骨年糕之情的那个明媚的、纯粹的温室花朵了，虹口小汪是任尔东西南北风，却仍坚韧和骄傲的铿锵玫瑰。



《皮囊》里面有这样一段话：“常常熬不住的时候也想找个靠山，可是你怎么找都会发现，有的山长满荆棘，有的山全是野兽，所以你应该是自己的那座山。”



愿我们都是自己的码头，是自己的山。也愿我们每一个心中的繁花都会盛开，且久久不息。



见得繁花不惊，修得心淡如水。《繁花》落幕，江湖再见。 观后感 http://www.guanhougan.cc/juping/2832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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